Stand-in-Line & Recollections（談排隊憶往事）

文／ Justin C. Lai 賴崇賢

網編按： 本文作者Justin C. Lai 賴崇賢，即賴正雄老師。賴老師之前曾寄來英文論述〈On Fortune-Telling（論看相）〉，在嘉友同學會部落格發佈後，引起許多同學迴響。日前賴老師又寄來新作〈Stand-in-Line & Recollections（談排隊憶往事）〉，以中英文並列的方式書寫。他正編著一本輕鬆的英語趣譚，適合大專以上程度的書，這是其中一篇。我們徵得賴老師的同意，這一系列文章，將先在這裡和同學分享。（蔡宏明）

在現代社會中，凡是出外辦事，很多地方都需排隊，無論是購物、候車、看
病、上郵局或銀行，甚至到星巴（Starbucks）買杯咖啡。排隊時間長短則依業務性
質與工作效率有關。買張樂透（lotto）彩，隊伍可能不長，若等候購買銀行偶而
發行的特殊紀念幣，或郵局的紀念郵票，或參觀重要景點如博物館、博覽會、或
白宮等，有時可能需大擺長龍。隨著人們出國次數的頻繁（frequency）、知識、見
識的增加與教育水準的提高，許多人已把排隊視為理所當然。（take it for granted）
雖然台灣目前普遍在郵局、餐廳或銀行以取號碼（take a number），取代排隊，確
實方便又有尊嚴。但若等候時間太長，則失去取號碼牌的作用。還有，有些場所
是無法使用號碼牌，如候車、候機、等候洗手間等。

在排隊經驗中，最為人詬病的（disgusting）莫過於出入境的排隊。尤其是寒暑
假、長假（long weekend）或過年等。在美國任何國際機場的出境最為難受
（intolerable），尤其9/11 後，出境機場的檢查（security check），除了X 光透視檢查
託運行李外，手提行李（carry-on）有時亦需打開接受檢查; PC （個人電腦），應掏
出電腦袋外一併接受scanning （掃描）。另外人身檢查則是從頭到腳（from top to
toe）且脫鞋。因檢查仔細常造成壯觀的（spectacular）隊伍行列。有時碰到低效率的
一些少數（minority）族裔檢查人員，They are not necessarily dummies （未必頭腦不
夠用），但喜歡雞蛋裡挑骨頭（picky）。往往口袋中的一張信用卡使得感應器（sensor）
發出聲響時，你會被叫到一邊（step aside），接受更徹底的（more thorough）檢查。
其繁複的程度比之前台灣威權時代的嚴格更有過之，也使隊伍等候時間拉長。因
此美國海關要求（mandate）國際航線旅客需在飛機起飛前三小時辦理check-in（報
到），是有道理（make sense）。回憶起1980 年代，在美國入出境，手續簡單，隊
伍通行時間短，入境者僅需回答例行問話即可入關，送行或接機親友均可陪同登
機者到boarding gate（登機門口），十分方便。Ironically, throngs of people from
China and Southeast Asian countries are often swarming into and out of U.S.A.
despite the fact that America is confronted with unprecedented economic recession.
（諷刺的是，儘管美國正面臨空前經濟衰退，但似乎每天來去美國航班幾乎天天
客滿，尤其是前往或離開中國大陸和東南亞國家）。

週末或每天下班後去超市購物，通常需排隊等候。等候時間依顧客購買東西
多寡而定，一般人都避免排在堆滿一個shopping cart（購物車）的客人之後。一般
超市均在結帳櫃台（cash register）之一邊設有一快速櫃台（Express Lane），但限定不
得超過10 項物品（less than 10 items）。Shoppers （購物者）每次shopping 皆以夠用
一週或以上，但有些單身老外則未必如此。君不見他們有時拿著兩根香蕉，或一
罐可樂，或一包巧克力，悠然地夾雜在前後推著滿車食物的其他客人中，而形成
強烈對比? 1980’s（80 年代） 有些超市以會員制，以些許優惠價（discount）、會員
價（club price） 或折價券（coupons），招攔顧客，但購買物品數量須加倍，例如麵
包一次要買兩條，牛奶要買兩加崙，以省去購物麻煩排隊的麻煩。當時全國性的
連鎖店（franchise -nationwide）中以Price Club 最有名。1990’s 年代改名為Costco
（wholesale-批發商），現在可能已分佈全球（worldwide）。在Costco 購買日用品，
售價比一般超市便宜，但因個個大採購，又只限制現金或某特定信用卡付款，（如
美國僅限用American Express-美國運通）所以排隊隊伍與時間相對比一般超市
長。

“Thank you for your cooperation and patience.” （謝謝你的合作與耐心等候）這
是常聽到的一句廣播，當飛機behind schedule 或delay（誤點/延誤）時（註：台灣
稱誤點為『慢分』，顯見台灣交通工具耽誤時間比較短） 給客人安慰的話，（有時
亦用在電話轉接時的自動錄音），當然接不接受由你（Take it or leave it）。通常一
般美國人在排隊等候時，都沒有怨言，因為他們認知終究會論到他們的。但在耐
心等候時，若有人插隊（cut in），則會光火（become agitated），甚至集體指責
（collectively condemn）。20 幾年前，筆者在加州某一漢堡店用餐時，突然聽到一
位老外大聲對一位東方人吆喝道: “Hey, are you from Taiwan?” 原來是此人夥同
其友人正想插隊。身為東方人的我，頓感尷尬與忿怒。（It took only a moment before
my anger took the place of embarrassment） 幸好此種帶刺兒的侮蔑語言（cynical
and humiliating remark）近來很少聽見。然而起而代之竟是:“Are you from China?”
你說氣人不氣人? （How do you like it?!）

如前述，人們有排隊習慣就有插隊習慣，古今中外皆然。一般native Americans
（土生土長的美國人；又ABC- America Born Chinese 即土生的中國小孩，有人喻
為香蕉，外.內白也）從小就被教育不可插隊，排隊時也養成與人保持距離約18
吋，避免太靠近（proximity），以示尊重。但對於初到美國的外國人（aliens），如中
東人或亞裔民族，18 吋的距離足夠他們多插幾位。這樣的距離恐怕只防君子，
不防小人。某次筆者站在郵局一窗口前約三分鐘未移動，後面一位老太太即用一
種禮貌的口吻問到:” Excuse me, are you in line?” （請問你排在隊伍上嗎?） 筆者
立即會意並致歉說:“Oh, no. Ma’am.”當然此句亦可用在想要插在別人前面時。如
對方答Yes 時，你應知趣地排到他後面。至於可否厚顏地（brazen-facedly）問:“May
I cut in? （容我插隊好嗎?） 當然，除非你是美女或殘障者，否則會遭白眼 （with
stony eye or disdain in his look） 或用三字經回敬你。但”May I cut in?” 則可用在
熟識朋友的舞會中，男士對另一男士禮貌地問:『借個舞伴好不? （May I?）』（記
住：借了舞伴是當然要還的。如不還，謂之『偷』）。英語老歌歌詞: And while they
were waltzing, my friend stole my sweetheart from me. - 當他們跳華爾舞時，我的
友人搶走我的甜心。意即舞伴被借不還（奪愛），令人悵然。另在英語詞彙
中，”Excuse me”在台語中被譯為『借過』可謂傳神）。另『借』字在中文除指借
用有形之物外，亦可指比喻的『借』如孔明借東風（可喻為take advantage of 利
用or by means of 憑藉）；足供借鏡（for reference or imitation purpose）等。此處『借』
與『借過』均只借不還）。不論是borrow 「借入」或lend「借出」在英語中不
可指借人（但可以說: 『He was on loan to CIA. 他被借調至中央情報局。』）或
借用設備或.所。有位初到國外的留學生，竟把中文『借個洗手間好嗎?』，說
成”May I borrow your bathroom?”（正確說法: May I use your bathroom?） 但可用
在: Lend me your ears. = Listen to me. （請聽我說） 。中文可以說借用時間，但不
可以說：May I borrow your time? 應說: Could you spare some time for me? 或
You’ve got a minute?一位癌症末期病人嘆氣說: “I am living on borrowed time from
God.” 我過一天算一天 （向上帝借時間過活/日薄西山） 。

其實大都台灣小孩從幼兒（稚）園（kindergarten）開始即被教導如何排隊。老師
一句『向前看齊!』，小朋友即本能地（instinctively） 舉起.手手臂向前，每位小
朋友間的距離也是一臂之長即”keep someone at an arm’s length” （另譯:遠離他人
-keep away from someone）。上了國中後，改為『向右看齊』，兩人之距離約半個
手臂（插腰）。換言之，無論是直排（lengthwise）或橫排（crosswise）皆有space （距
離），但無身體之接觸（physical contact）。

值得回憶的是（It is worth recollecting）。從前，有一部份學校的通學生，每天
往返學校與家裡，學校會要求他們排隊、行進，並在火（汽）車站前點名。這樣的
排隊一週五至六次，沒有插隊，但偶有『脫隊』情形，因有些學生不耐煩排隊。
上大學時期，尤其是學校開學時，由南部北上常遇到擠不上車，或上了車找不到
座位之苦，即使排隊也不管用。當時沒有高速公路，更無高鐵。而台鐵的快車班
次有限，票價比普通列車貴（俗稱慢車），因此一般北上學生只好搭乘慢車。通常
由高雄至台北約需11 小時（每站必停）；嘉義至台北約需8 小時。台鐵當時無提
前數日購票之方便措施，需提早到車站排隊買票，故北上開學、寒暑假放學，總
要折騰一番。住台南、嘉義的同學常拜託高雄同學上車先佔位子。而在台北上車
南下也常沒有座位，需在台北前一站，松山站上車。

記得多年前在台大新生報到的那天，當天報到手續是在離校門口不遠處的
『臨時教室』（約今理學院大樓對面，已拆掉） -辦理。依報到先後編定學號。我
抵達報到處時，已有多位新生排隊，發現其中來自同一中學校友幾乎前後簇擁排
在一起。早到的其他嘉中校友見到我時，很熱情地邀我入列（即插隊），我就在盛
情難卻下『插』在校友之中。雖非主動，卻難脫『半推半就』之嫌。當時社會風
氣如此，實在是卻之不恭，受之有愧。如今回想仍覺得『有人情味，卻無公得心。』
數年前，筆者赴大陸旅遊，在.門擬搭機前往北京，登機時間是下午4 點，
我3 點10 分即排在登機隊伍之第二位，3 點30 分廣播登機時，突然不知從何方
湧入大量人潮，集體插隊硬把本人擠退至約一佰人之後，整個隊伍擠得密不透風
（airtight）。似此種集體插隊情形，在大陸司空見慣，不足為奇。隨著近年的經濟
蓬勃發展（booming economy），但願此景不再重現（recur）。

日本人是全世界最遵守排隊規距的民族之一，君不見他們進出機.或參觀故
宮時，只要領隊把隊伍小旗幟向上一舉，旅行團團員個個依序排隊，絕不.先恐
後，故有人戲稱他們是一群鴨子，中國人則像公雞，人人爭先。

有人排隊、有人插隊、也有人禮讓似乎已成定律。但是否有排隊，即有插隊?
恐不盡然。尤其為了道義、崇高原則或公眾利益之排隊應無插隊情形。例如，在
出殯行列（funeral procession） 或某種抗議（protest）與示威（demonstration）中。送葬
行列人群（mourners）應該是表情嚴肅（mournful），步伐緩慢，以示對死者的不捨
（hate to leave the deceased），加上配合哀傷的音樂（march to sorrowful music, like
the Amazing Grace） 排隊者表現的是一種哀傷（grief &condolence），再怎樣也看不
到有人搶先或插隊。否則豈不表示催趕死者入土為安（hurry the dead along to
his/her grave）? 另在抗議中所要表達的訴求（message）無非是與公共利益（public
interest）有關。抗議者不在堅持達到某一目的地，但.調行進過程（process）的曝光
（exposure）to induce or trigger feelings of discontent（以激發不滿心情）。如近來美國
的『佔領華爾街』（occupy Wall Street） 運動，示威或抗議者無所謂行進前後即無
插隊。前幾年台灣的紅衫軍也是如此，其訴求的是推翻貪婪的領導人，是政治的
（political）; 美國目前各地風起雲湧的抗議活動則是財政的（financial）。他們抗議的
是華爾街大亨們集體貪得無厭（corporate greed, which is incredibly intense），其實
有趣的是，一、Wall Street 僅紐約一處，其他各地只能找象徵財政中心地帶，其
抗議對象為大的投資銀行，如舊金山只有Market Street 銀行密集區附近，其他
較小地方如Seattle 祗得找downtown 中Chase Bank 所在附近。二、華爾街大亨
們如Goldman Sachs （高盛） 、Lehman Brothers（雷曼兄弟-已倒閉）或Merrill
Lynch（美林-已倒閉）等動軏以billion（10 億美元）計的盈利進帳，實令人不平。
2007 年美國二次房貸風波中，高盛非但未倒，反而大撈一筆。其實這些investment
banks（投資銀行）追求財富是他們最大的目標。Henry Goldman-高盛創立人之
說:”Money is always fashionable.” （有錢總是風光的）。他們固然聰明，但真正讓
他們每次得心應手，屢賺暴利（make a killing）的原因不無與美國高階財政官員所
制訂的政策有關，這些官員很多來自華爾街，而內線交易（insider trading）更是疑
雲重重。故有人說美國政客是商人養大的，而商人又被政客寵壞。（American
politicians are nurtured by businessmen while businessmen are spoiled by politicians.）
他們政商兩棲，密不可分，而下台政客（總統除外）大都被大財團所禮聘，如
Richard 3ixon,（競選總統敗給甘迺迪之後，即被某大飲料公司聘為董事長），Dick
Cheney （小布希時代副總統，下來也當某大公司CEO）。以副總統之尊尚且如此，
遑論部長級官員。這些可憐的示威抗議者雖秩序井然，並已在華爾街埋鍋造飯，
準備長期抗.。但抗議對象是否有誤? In addition, （另外） it is doubtful whether they
can survive the bitter winter in New York? （但是否熬得過紐約的寒冬?） 且祝福他
們。

美國1776 年獨立，1960 年代不少抗議活動發生，如在舊金山的Hippie（嬉
痞）、反越戰（anti-Vietnam war）、反傳統文化（counterculture） ，以及Dr. Martin
Luther King, Jr. （金恩博士） 所領導的民權運動…等，均少不了群眾的聚集、靜
坐 （sit-in） 或示威 （demonstration） ，也與排隊有關。是有人插隊，也有人志願
向前衝，但這些人不是受傷就是被警方逮捕。Poor guys!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民權
（civil right）的群眾運動，多次的遊行雖無立竿見影的效果（immediate effect or
impact），但由於他的遇刺assassination（註:之所以遇刺，據傳reportedly 乃因他
曾瘋狂地要求總統給他任何五個州，他願意率同並安置所有黑人住在這五洲，以
永遠解決美國種族問題- racial segregation。而美國所最重視的是國土的不可分
裂- indivisible，故他的謬論導致racist 種族主義者的不滿）也直接或間接影.並導
致了，半個世紀後第一位有色人種（colored people） 入主白宮。（有人爭議Barak
Obama 生父為中東科威特人）加上美國民權逐漸改善，至1980s 年代，雷根總統
（President Ronald Reagan） 多次推崇他。他在華府的著名演講（被認為具震撼性
-stirring） “I Have a Dream”轟動全美。之後雷根並首次將他的生日訂為國定紀念
日（national holiday），加州奉行，其他各州跟進。奇怪的是，同年代（decade） 較早
之甘迺迪總統（John F. Kennedy）在1962 年在德州遇刺，其弟Robert（Bobby）
Kennedy-曾任司法部部長（attorney general）後在加州參加總統競選活動時也遇
刺。兄弟兩人的生日均未如金恩博士之受重視，看來美國政客確都以政治利益掛
帥。（黑人選票不容忽視?） 其實，他們兄弟為了古巴飛彈危機 （Cuban Missile
Crisis） 中表現傑出，不但蘇俄讓步並同意拆除 （dismantle） 布署在古巴 （距美國
本土僅90 哩） 的飛彈。甘家兄弟雖在當時蘇俄總理Khrushchev 眼中不過是『毛
頭小子-young and inexperienced』但卻使JFK （甘迺迪總統）的聲名大噪。（Kennedy
received a sizable boost in popularity. - New York Times.）更值得一提的是:甘迺迪
帶給美國國內令人難以抗拒的興奮與魅力。（It was hard not to be caught up in the
excitement and glamour that JFK brought to the country. - the Times）

至於排隊或乘坐車輛的禮讓，我想中外皆有。它是種美德，出於自動自發。
及時客氣的禮讓（courtesy）不但受讓者感激，旁觀者亦會默默讚許。但若碰到不禮
讓的人你也奈何不得。常在捷運或公車上看到一位老太婆/老先生上了車，沒位
子人坐，瞄到博愛座（priority seat）上坐著年輕人。年輕人也看到了，卻立刻開始
「閉目養神」；態度是不理不采（disdainfully）；老先生則是一付「無可奈何」的表
情-無法度（helplessly）。但有時這種禮讓也有.馨、感人的一面：在紐約上班的某
一年輕小姐，每天上午都須搭乘擁擠的地鐵去上班，有天她靈機一動，買了一個
洋娃娃外加毛毯，隔日搭車上班時，果然不少人讓座。有一次一對老夫婦看到她
上來，老先生立即站起來讓座，除了例行的問候語casual greetings 外，老先生親
切地問她：『What is its name? 』（小baby 叫什.名字），她說:『He is John .』老
先生再問:『Its last name?』（姓啥?） 她冷不防經此一問，信口說: 『Rockefeller』。
老先生表情詫異，她答:『After Mr. Rockefeller』（與John Rockefeller-美國石油大
王同名）。老先生滿意地點頭，問了她的電話，希望改天去拜訪她。果然數天後，
有人帶鮮花、玩具、糖果等來看她，並自稱是Mr. &Mrs. John Rockefeller 差遣來
看所謂的John Rockefeller Jr. （小洛克斐勒）。這個故事可能是虛構（a make-up
story），但可看到人生.馨的一面。外國人姓名被用乃表示尊敬與懷念，他們的
名字有承襲自父親或其他長輩，如George W. Bush Jr. （小布希）；Henry Ford II （福
特二世）; Gerald Ford Sr. （福特總統之父） 等。

在美國一些城市，如西岸的西雅圖、波特蘭（Portland）等，許多住宅後面有些
森林小步道，俗稱Green Belt，其周圍全是茂密的森林，每天不同時段皆有人單
獨或結伴漫步。因小徑（trail）寬度不大，僅可容一至二人通行，若兩人併行，遇
前方來人時，即自動併成一行。行進中，若遇.方交會時，常見一方暫停並靠傍
站住，以讓對方（ladies or senior citizens-女士或老人）先行，而被讓的一方也會以
低.”thank-you、hi”、或微笑相迎，此種互讓在美國常見。又進出半自動門時，
先行者常會禮貌地握住門把（door knobs），以讓後跟者省去推門的麻煩，後跟者
一句thank you 隨即脫口而出。真是讓人者體貼，受讓者感謝，可惜此種風氣在
台灣尚未普遍。

插隊與禮讓是排隊的兩樣副產品，奇怪的是：一、女生較少插隊 二、不許陌
生人插隊 三、容許或歡迎陌生人插隊。如在公共.所、電梯口、或等侯交通工
具時，互相禮讓（after you）的情形到處可見。但有時看到過份禮讓時，卻讓人受
不了。老中唯一不禮讓情形有時發生於餐廳付賬櫃臺前。當他們誠意請客，常會
.先買單，看在老外眼裡十分詫異。剛才用餐時，兩位中國人，氣氛融洽，現在
付帳時..得幾乎翻臉。依外國人習俗文化，赴餐除有約在先，否則一定各付各
的（Dutch treat）。當然也可以餐後聲名由我作東（The treat is on me.）。若對方堅持
請客，則求之不得，何.之有? 其實老外從小即習慣並大方地說出: “Let’s go
Dutch.”

外國的排隊文化與台灣或有不同，但提早一天排隊的情形也許更瘋狂。如搶
看玫瑰花車遊行（Rose Parade）或玫瑰杯足球賽（Rose Bowl） -每年一次在加州
Pasadena 市舉行。他們帶著睡袋（sleeping bag）全家排隊，但大都是本人或家人輪
流守候。台灣的排隊文化則有些異樣: 約30 年前，因兒子眼疾，去高醫附屬醫
院求診，第一次去時被告知首次門診限20 位，因已超過名額，徒勞而返。第二
次上午4 時再去，到達高醫時不到6 點，預料應可排到，但到現.一看，排隊隊
伍中僅三、四位排隊者，但地上.是衣服、帽子、雨傘或報紙以象徵排隊者，雖
逕與『佔』位者爭論無效。再經其他排隊者『指點』花點小錢，總算『買』到一
個名額。原來這些排隊者是職業黃牛，正待價而沽。此情此景與1950-60 年代的
台北一些電影院前的戲票黃牛（ticket scalper） 一樣。想不到看病也是如此。以前
在大學讀書時代，遇到期中（末）考時，多數同學擁向圖書館看書，常看到有人為
其他同學『佔位子』的情形，空位子上的一本書或東西即代表有人，還好，尚無
『黃牛』出現。其實在美國是否有類似黃牛，即賣排隊的位子牟利? 答案是有。
有案可稽的是，早在1907 年（經濟恐慌期）華爾街大亨-Sidney Weinberg（波蘭裔
猶太人-後來被紐約時報譽為financial Alexander the great-財經界的亞歷山大大
帝）未發跡前，曾到處打零工，包括在大銀行前排隊，再轉售其排隊的位子（權利
金） 給恐慌的銀行存款.（panicky depositors） 以利擠兌，代價是$8.00 美元~
$10.00 美元。當時他當零工的工資是週薪$2.00 美元。可見Mr. Weinberg 對黃牛
『鼻祖』之封號應當之無愧矣! 他後來當上Goldman Sachs （高盛）舉足輕重的合
夥人（partner）之一，並縱橫於美國羅斯福、杜魯門、與艾� G
1�三位總統任內，政
商通吃。難怪，Henry Ford（汽車大王，一生痛恨猶太人），曾感嘆說: 猶太人是
天生作生意的料子（gifted for business），從賣舊衣服到控制國際貿易與財政（from
the sale of old clothes to the control of international trade and finance） 無所不能。

順便一提，與.牛相比美的是台語的『走語工』。「工」指工錢 （labor charge）
之意。台語『做白工』可譯為free labor。但若將『走語工』英譯為"labor charge for
walking"既好笑也無人瞭解。它實際上是一種figure of speech（比喻），表面上的工
錢應指wage, compensation 或reimbursements（事後追補）等，但此處真正的涵意應
指選舉的賄選（bribery）- a gift or money sent in return for a vote。It is a modest,
flattering and polished way of Taiwanese expression. （它是謙虛、恭維又� G
9��的台語）
妙哉台語文化!